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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之前(1 / 3)

云意宁睁开眼的时候,已是日落时分,幽暗的房间内燃起安神的熏香,烟雾缭绕。

擂如鼓点的心跳已经平复。

可想到血色的一幕,心头的寒意克制不住地侵入她的四肢,即便盖着薄薄的夏被,周身却仍有些发冷,让她忍不住颤抖。

“好些了吗?”

一句轻柔的问候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云意宁深吸一口气,头脑清醒了一点。褚霄在她身侧坐下。她抬眼对视上褚霄的关切神情,勉强笑了一下。他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温和,眼神体贴,抚慰人心。

余光扫过,褚彧双臂抱胸站在不远处,神色难度,若有所思。

除此以外再无旁人。失落一闪而过。

在平日,她并不想面对他俩。这对兄弟即便是含情脉脉的,轻声细语的,也让她觉得冰冷骇人。

“她死了吗?”开口的时候声音沙哑异常,她轻咳了一声,让声调回复正常,听起来不那么慌乱。

一个肯定的眼神让她的心又沉下去,脸色更加苍白。

“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再想了。护卫的过激行为我已差人去审,很快就会有结果回报。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给她交代什么?她不是亲眼所见么。”

云意宁欲坐起来,突然发觉自己被下的身子几乎是赤条条的,急忙掖了被子躺回去。

“他见得多了。记不住。”褚彧冷笑。

褚霄似乎并未觉得尴尬,语气悠然:“发了一身汗,让侍女帮你脱的。”但他随即站起来掸了一掸褶皱,“行了,我这就走了,闺房情趣别拉上我,平白的毁我清誉。”

走了一个人。气氛并没有缓和多少。

褚彧在兄长刚才坐的位置坐下,“吓成那个样子?”

云意宁并不想理睬语气中的揶揄,她坐起来,一边小心地拿被子捂住胸口,一边回答:“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不是在外面打打杀杀,天天能见这种场面。”

正伸手取了一侧的外衣,却被一把抓住手腕。

“干什么?”云意宁惊愕地瞪着褚彧。

他的另一只手上正拿着她的匕首把玩,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看的她头皮发麻。

“你带着匕首去见她,当真没想过情急之下杀了她?”

云意宁一愣,“什么?”

“你既人在这里,我就是不想给你善后也难。无论如何对你都是利大于弊。当真从未想过?”

她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随即气血上涌,急怒攻心,一下子把平日里做小伏低那套抛诸脑后,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齿里迸出来:“你把我当什么人?!”

“凶什么,你觉得我在指责你?挖苦你?戳穿你?你平日不过是坐在高堂之上,听任群臣摆布。你要是有这想法,才是真的长进了。”

他把匕首丢在她的身侧。金属碰撞到床板发出闷声。

“天快黑了,我要回去了。”

“请便。穿上衣服,我带你出去。”

云意宁跟在褚彧两三步之外,转过几处曲折的通道,最后在一座灯火通明的建筑前停下。大殿正中摆放香炉,两侧是青铜铸的仙鹤仙鹿。目之所及摆满牌位,点满了长明灯。

他并没有走进去,只是静静地站在建筑前,光影将他的身形衬托如同暗夜中的鬼魅。

“你看,这是我皇家的宗族祠堂。我只有一位皇兄存活于世,其他的都在里面。正如传言,是我亲自将他们定罪,处以极刑。”他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只是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讲述着。

“没有一个是无辜的。父皇驾崩后,他们制造的动乱和冲突足足花了三年才镇压完毕,造成的裂痕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弥补。你呢,你有这个觉悟吗?”

云意宁不说话。

“如我所料。那我便与你做一个交易。我替你料理此事,你就留在这里,安心养病。”褚彧转过身来,以一种不容商量的语气说:“我已安排了一位郡主前去,嫁与云复霆。待她到达,将会转达你因病需要静养,疆盛的一切朝务,将会由云复霆代为摄政协理。”

“如此一来,你若想把持朝政,借郡主之手即可。那我还能给你什么?”

“我听闻你的贴身侍卫出身金麟阁。”

“不行。而且他早已脱离金麟阁。”

“云意宁,我有时候怀疑你是装傻还是天真。金麟阁白送你个贴身侍卫不求回报?冯霜既能忍辱负重,却被你三言两语激将了,并且恰好在人前死去,只是巧合?”褚彧眯起眼睛,“你不愿意利用权力自卫,起码珍惜性命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一路来,我确信了解他。再说他出卖我对他有何好处?他的一切都是仰仗我……”

“你不用急着回答,回去好好想想。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他看着她紧绷的表情,忽而放松了语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他既然是你所信赖的可用之人,我当然不会白白让他犯险。”

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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