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
谢诚宁饿得不轻,坐下来便大口吞咽着鸡汤。
何洛梅则坐在边上,看着庭院的灯笼出神。
“好端端的,皇后娘娘怎么就薨逝了呢……”
丫鬟伺候谢诚宁沐浴,何洛梅过来用提花蜀锦巾给他擦头发。
“快睡吧,明儿你还有的忙。”
今天都操劳得多出了几根白发。
谢诚宁倒头就睡。
……
皇帝辍朝三日。
民间停婚嫁、罢宴乐,禁一切喜庆娱乐,包括筵席,若有犯者,按例处置。
今日来到皇陵,寒风呼呼吹,谢凌在寒风中站了一天,衣袍被吹得翻飞作响。
旁边的严文肃感慨道。
“陛下与杜皇后鹣鲽情深,两日之内竟连赋三首悼亡诗,当真是古今少见的深情啊,乃一桩千古佳话。”
谢凌不语。
若当真是千古佳话,皇后何苦饮下毒酒香消玉殒?
杜娇娘的死因被隐瞒了下来。
对外称是杜娇娘染上沉疴,久治不愈,遂崩于未央宫。
……
谢府园子请来的戏班子,才唱了几天的戏,便停止了丝竹管弦,管家给了一笔银子,便搬出了府邸。
阮凝玉和表姐们就算是深宅女眷,闭门不出,也需在谢府里披麻着素,头戴白绢,禁用一切金玉珠宝。
谢妙云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三婶穿得这么素净。”
何洛梅平日里头发髻上不是戴点翠,便是金镶的,花丝的,珍珠宝石的……而这回,只用一根素净的木簪绾发。
谢妙云看向面前在点茶的表姑娘。
“表妹,你说陛下会不会废了太子?”
都说以太子以仁孝博得民心,孝行可风,万民爱戴。太子曾晨昏不辍侍君亲,冬则温衾,夏则扇枕。就连明帝的药物,都是慕容昀必先尝温凉、辨甘苦、以身试毒。
慕容昀幼时为帝后所写的孝经,至今还在天下广为流传,成为几岁幼童启蒙的读物。
慕容昀由明帝亲手抚育成长,三岁便能成文,是明帝心中最为器重的子嗣。
过去明帝则无数次向大臣叹惋,叹惋太子的身子。
在谢妙云心目中,太子便是慕容昀,不会是其他人。谢妙云托着腮,脸色忧愁。
可皇后薨了,太子母族一夜间遭斩草除根,身后一无所有的太子,当真还能坐稳东宫么?
阮凝玉觉得,这辈子的慕容昀比起前世的慕容深,更适合当一国之君,他仁孝,爱民如子,明智善断。
阮凝玉垂下眼帘,虽然她不愿承认,但慕容昀便是被明帝抛弃了,没有第二个结局。
阮凝玉将炙好的茶饼敲碎,放入茶碾中,开始碾茶。
这时,耳边谢妙云喜悦的声音。
“堂兄!”
转眼便见院门走进来了个从官署回来,裹白色幅巾,着青黑色公服的男人,远远望去,容颜冷俊,眉目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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