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还是来时的聋哑人,陈牧连连比划终于让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马车出了城门,便上了官道
一路急奔片刻不敢拖延。
径直赶赴山东。
陈牧看着远去的北京城,心头多少有一丝失落与黯然。
这次恩科对他来说的确是极为难得的机遇。
不但竞争压力小,主考官还是自己靠山,想不高中都难!
然而不走不行呀!
“诶,真不知何时还有此等天赐良机了”
可转念又想到能摆脱大难,立刻心中又愉悦不已,跟酸脸狗似的。
一旁的青儿见他终于面露一丝笑意,也放下心来,轻轻拉了拉陈牧袖口。
“公子,我们回家了”
“嗯,青儿,回家了”
这世上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恰如陈牧的逃离京城
他想到了各种可能的情况。
譬如唐师爷来了月下追韩信
甚至是柳莺儿的人拦路等等
都一一想好了说辞。
可万万没想到他会在通州遇见一位“故人”。
仅仅不过是下车解手的空档,便见官道上数骑疾驰而过而来。
这本是管道之上最普通不过的事,陈牧也没当回事,依旧愉快的放水。
“呼啦啦”
“过瘾”
“吁你是陈牧?”
“我x……”
一声略微有些熟悉的喊声在背后响起,吓的陈牧差点没憋死。
有过经验的同学们都知道,那是憋的相当难受了。
等他终于手忙脚乱的系上腰带,红着眼睛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马上之人一身锦袍,面白无须,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陈牧竟然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欣喜之色。
此人非别,正是当日李冲一案前来传旨的太监-吴锦!
哪怕再难受,他也不敢在这位爷面前放水了,那和秃子面前梳头发有什么区别?
陈牧慌忙躬身一礼。
“不想在此遇见吴公公,陈牧有礼了”
吴锦调转马头仔细打量陈牧一番,突然放声大笑。
这笑声简直比夜猫子叫还难听,联想起上次苏州时的古怪眼神,陈牧不由得冷汗直冒。
“公公?”
吴锦止住笑声开口问道:“陈举人,咱家问你个事,今年正月二十济南孙府寿宴,你可在场?”
陈牧心里一颤,连忙作答:“正是”
这事他可不敢撒谎,那日太多人看见他了。
这种一查就漏的谎话,陈牧是不会说的!
“好,陈举人果然坦诚,那咱家就有话直说了”
“关于那日寿宴之事,陛下要问清楚,既然你当日在场,便随咱家进宫面圣吧”
陈牧脑海里轰隆一声,立刻知道了怎么回事,小皇帝这是要那御赐之物来了!
“夭寿了,那玩意在我……”
“对了,在青儿身上呢”
“万幸万幸”
陈牧当即拱手一礼:“既然如此,我就随公公走一趟,一定知无不,无不尽”
随即恰如好处的面露一丝难色,正被吴锦看在眼中。
“陈举人莫非有难之隐?”
陈牧装作一愣,随即苦笑着一指马车
“我这侍女家中母亲病重,本欲随我回去探望,这”
“哈哈哈,这有何难,马六,你送那位姑娘回济南”
话音未落身后便闪出一骑,同样的面白无须,一看也是位公公。
“遵命”
陈牧真没想到这位竟然这么大方,连忙阻拦道“多谢公公,车夫将人送回就好”
“你可会骑马?”
“会”
吴锦也不在这细枝末节上跟他废话,见陈牧如此说便立刻应允。
“也好,陛下问话后,你也可以继续出京,无非多耽搁几日罢了”
“来人,闪出一匹马给陈举人”
“驾”
陈牧低声叮嘱了青儿几句,便翻身上马,一路紧跟其后,当日晚间便来到自己刚刚逃出的北京城。
“